《名侦探狄仁杰》中的郑合惠子  第1张

接到《花间令》,郑合惠子被剧中杨采薇脸上那道疤吸引,不是「假惺惺地做一下(疤痕)」,而是贯穿了整个面中,从脑门到眼下。这是一个家道中落的背尸人角色,要扮丑,穿得破破烂烂,且只出现两集多一点,但郑合惠子却很感兴趣。

「现实」一点说,这道疤有记忆点,还出现在剧情前期,「 大家一开始就能看到」。但深刻一点,「这道疤里有整个人物身世的成长」,她理解杨采薇,因为她们都是乐观,「面对现实能力很强的人」。

剧播出后,郑合惠子收获了出乎意料的热度,短短两集多,这个角色就被大家记住了。有人形容她饰演的杨采薇像「断崖上的兰草」,怎么都能活,而她自己也被评价为「杂草系女主」。

这个形容很契合她的个性。21岁那年,郑合惠子大三,进入万合天宜实习,误打误撞做了演员。用她的话说,「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小女孩,勇闯娱乐圈的故事」。她享受过虚荣、光环,2016年,她出演的《夏至未至》大火,「甜妹」形象深入人心。但维持热度并不容易,她也经历了挫败、坎坷、着急,最终释然,接受自己就是个「普通演员」,而演员不过是一份职业。

看开以后,郑合惠子不拍戏在家时会穿着碎花睡衣、拖鞋下楼逛街,《人物》的采访视频拨通时,她正在家里的卫生间对着镜子卸妆。屏幕那头,一只「串串」猫从她身后翘着尾巴悠然走过,她像普通打工人一样聊起「五险一金」,聊起万合天宜「不卷」的职场氛围,也聊起过了28岁以后,就总觉得生活好开心。不是没有苦恼,而是不想记事,忘掉了,「不然多累啊」。

关于一个普通女孩在娱乐圈会经历什么,又是如何调试自己的,以下是郑合惠子的讲述——

文|吕蓓卡

编辑| 楚明

图|(除特殊标注外)受访者提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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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很莫名其妙进入演员这个行业的。我大学学的播音主持,但做主持人我有个短板,个子太娇小了,尤其在北京,连游戏主持人都要求在一米六六以上。我身高完全不够,而且身高这东西我弥补不了。我也没有很牛的专业力能支撑我冲得很前面。

所以相比之下,我觉得演员这条路我可能做得更长。大三的时候,正好闺蜜很喜欢万合天宜的戏,我就投了个简历。他们那会儿做一个《星闻天下》的栏目,我想着也跟主持有关,就来了。

当时是实习,我对这个行业还不是很了解,也不是抱着就要当演员的心态。我只是觉得做演员某些方面跟播音主持有一点点挂钩,都需要表现力跟表达,想着来锻炼自己,也能赚到一点钱。

我运气也很好。刚进公司正赶上万合天宜发展势头特别好的时期,拍完《名侦探狄仁杰》,我就觉得我在演技上面是有一定天赋的,知道我这个人是有一定观众缘的,我很有信心。

《名侦探狄仁杰》中的郑合惠子  第2张

图源电视剧《名侦探狄仁杰》

那时候导演他们也说,觉得我比较灵,比较可爱。我也觉得我那个时候很可爱,长得也蛮漂亮的,毕竟才二十一二岁。反正盲目自信呗,当时也只是一个大三的学生而已,没有想那么多,也没有对自己事业有什么规划。

可能也是出于一种虚荣心,就是觉得做演员会被别人看到。年轻嘛,就想红。想赶紧大红大紫,成为一线大明星,闪闪发光,可以接到更好的角色,可以跟更多的帅哥美女搭戏。红了以后,就可以见识到更大的世界。我想得还挺简单的。

当然我家里不是很理解,他们觉得做演员没有保障。做播音主持会更正统、传统一点。 而且家里人不想我跑太远,家里就我一个女孩,还是希望我能够留在福建。

我的家里人都很爱我。我从小是跟着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长大的,因为我爸妈一直在外面做生意,很忙。因为我奶奶有三个儿子,她把我当女儿养,我是跟我奶奶姓的。

很多人在网上抨击我的名字,因为我家里是一个非常平等的家庭。我爸爸也是跟我奶奶姓的,可厉害了。我爷爷也非常尊重我奶奶,所以网上有人说我名字怎么样,我非常不理解这个事。

当然家里人也会对我有很多期待。读书的时候也会要求我就在家读书,不能出去玩。所以我后来去北京,他们是不愿意的。我妈天天说在福建给我找工作,我当年的播音成绩很好,我老师也觉得我完全能在福建找个学校去任教的。但我从小也是很叛逆,非常自主,所以我就想留在北京,就觉得要离家里远一点,因为我想要自由。

演员这个职业就很适合我。我这个人的性格就不适合坐班,就喜欢到处跑。演戏就很好玩,可以接触到不同的人,也可以赚到钱,倒不是说赚很多,毕竟刚出道也赚不了多少,只能说收入不错,有能力养活自己,也有办法说服家人。

所以一毕业我就做了演员。做演员的生活的确很新鲜,很有意思,不用待在同一个地方。虽然也要交房租,我也很心痛,但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很快乐的。

我后来到公司外面接戏,面试通过别人考核的时候,也会更有成就感,因为都是通过自己实力试上的戏。那个时候大家也都愿意给新人机会,行业也很好。对于我们所有演员来讲都一样,好像很容易就从一个网剧突然出来了。

《名侦探狄仁杰》中的郑合惠子  第3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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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说有什么后悔的事情,就是在我刚出道没几年的时候,很多校园剧来找我,我拒了一些。我那时候对自己定位也不清晰,想转型又没那个能力。刚开始定型就想转型,小的时候盲目自大,觉得自己了不起,能够有能力去胜任更成熟、更丰富的角色,就不想当甜妹。但其实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个能力。

后来也经历了一些挫败。有几年,公司开始从短剧转向长剧市场,也是一个尝试。那些电影里女性角色没那么多,也没有特别适合我的,况且谁会给一个新人去演女主角。我就开始往外面接戏,公司也鼓励我们往外发展。

这个过程中就会有一点落差。因为我之前刚进入这个行业的时候比较懵懂,对自己不切实际的期望比较高。真的出来接戏,就会遇到面(试)上一些戏,但剧本可能不那么尽如人意,或者因为各方面的原因,综合衡量没能上。就觉得很奇怪,也挺受打击的,试戏都挺顺的,但真的拍又是另外一码事,很郁闷。

而且发现自己不是真的理解这个圈子,对接的戏也有错误的判断。虽然我当时接了一些戏,但有些未必是我真心想接的。拍戏的时候,也会因为我是新人,有很多很不顺心、不如意的事情。这导致我当时比较迷茫,对未来没有那么具体和清晰的规划。我公司那时候也刚成立经纪团队,然后大家也都在摸索。他们一开始也不是做艺人的,是做项目的,大家都是在一个往前走、摸索的阶段。没有谁是谁的领路人。换言之,就算是艺人有具体的规划,也未必能按照这个路来走,毕竟还是市场选择你。

直到2017年,拍完《夏至未至》,播的时候有了一定的热度, 我才觉得未来很有希望,以后能接到很多项目,变成更厉害的演员。那个时候想法还是比较单纯。

《名侦探狄仁杰》中的郑合惠子  第4张

《夏至未至》剧照

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平凡。因为我的脸出了点问题,不停地长痘痘。我当时拍戏的一个导演甚至说,我再这样下去,以后就拍不了戏了,因为我的脸无从遮瑕,都烂掉了,很恐怖。

痘痘长得很深, 当然我现在脸上什么都没有,但仔细看还是有一些痘坑的痕迹。而且因为那时候长痘,导致皮肤现在也经常有红血丝,皮肤很薄。

当时就很自卑,尤其面对那些长得帅的男演员、长得好看的女演员,是非常自卑的。虽然我也在演女主,但我还是个小女孩,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外貌。痘痘打光都遮不掉,而且人家这样近距离看你。

我那个时候的脸都没办法拍戏,状态真的很不好,休息时间又很不够,每天只睡很少的几个小时。不是说多累,就是每天看着那个皮肤,一边哭一边化妆。要不就粉底打得很厚,使劲遮,要么就后期磨皮。完全影响到心情。

但团队又觉得确实处在上升期,错过了这个机会,可能就没机会了。

长痘这事对我的影响挺长的,长了三四年,直到2021年才彻底不长。当时很心急,脸上乱七八糟什么都试一遍,没有用。身体的机能被破坏了,熬夜熬的吧。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长痘,也可能内心焦虑?皮肤冒油?都有可能。也可能青春期来得晚了一点。但那个时候确实是拍戏熬夜熬得很厉害。

试戏的时候,当时有一个制片人,看到我第一眼说,你是我见过线上线下差别最大的女演员。

但是没事,问题不大。被讲了以后,我当时就想说,那你见的演员也太少了吧!正常人谁会这么讲呀?正常人顶多就会说你最近皮肤状态可能不太好,要好好休息一下,这都是很友善的说法。对于这种我也是很感激的,就接受了。

但跟演员对戏的时候,我是真的很自卑,我都有点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。也没有办法治。去医院看,医生就说要休息,这不是相悖么?要工作就没办法休息,医生说不要化妆,但天天都在化妆。

长痘这个事,就让我意识到自己其实很渺小,很多东西我自己是决定不了的。而且进了娱乐圈以后,你就会觉得不管是在外貌、体型,各个方面,自己都是个平凡的人。

《名侦探狄仁杰》中的郑合惠子  第5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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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外界看,2017年之后的两三年,是我职业发展最快的几年。但事实上,那也是我最低谷的几年。

因为长痘,再加上后期可能资源也跟不上,有点着急,热度没能维持下来。我也迷茫,要怎么办,要停下来吗?我也没有想过未来怎么办,因为迷茫到想不出来。家里人也会一直问我,现在以后要做什么?他们对我的期望也一下变得很高,因为他们也不懂这个行业。

那个时候我也挺搞笑,很多校园剧来找,我当时都不想拍。我就觉得我身上校园感不强,现在反过头去看,其实挺强,也是对自己的认知不清楚。

后来有段时间情绪问题比较严重,都没有办法正常的吃饭洗澡,每天只能睡觉,除了睡觉什么事情都干不了。自己在家每天走来走去,在那个房间里要走四五个小时,来回去绕圈圈。体重掉到74斤。

但还在工作,因为项目都接了,就硬着头皮工作。我身边人也看出来我情绪不太对,但又能怎么样,他们也给不了我什么安慰。各种原因导致我当时活得非常混沌。

我只能跟自己说,不要把情绪这个事想得太夸张,就跟感冒发烧是一样。我妈妈来陪我了很长一段时间,小半年,就出去运动,骑自行车,就感受很简单的幸福快乐,慢慢就好起来了。

我每天告诉自己踏踏实实工作,不要胡思乱想,得接受眼前的处境,现在可能就是没有办法拍到比较好的项目,还有痘痘这个事,不把心态放平,也不会变得更好。

这段经历就是让我慢慢接受自己了吧。以前还是在抵抗,就觉得自己还很年轻,还有很多希望,我不接受,那我就很痛苦。我后期也减少工作量,因为热度过去了,没那么多项目找我,就一切顺其自然了。后面的想法就变成,我又不是只演青春戏,不是只演女主,那其实还是有很多戏拍的。

小时候都会觉得这个世界在我手里,年纪大了以后就知道,你的能力是有限的,比你优秀的人非常非常多,你得接受这个事实。

之后行业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绝大部分人都没办法抵抗。我很会安慰自己。我就觉得说,大家都这样,没有什么好焦虑的。

我觉得我的公司也给我了一些支撑。刚进公司的时候,公司就是各路英雄人马混在一起。我觉得大家都挺厉害的,我们公司以前演员都不是干演员的,搞配音的搞配音,干后期的干后期,还有高考状元,就混在一起。但是拍出来东西又很有意思。当然不包括我在内,因为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才华,他们都是比较有才华的人。

万合天宜是一个很有人情味的公司,这是我这么多年最深刻的体验。公司同事之间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,都还是比较敞亮的。我们不会强制熬夜加班,天冷什么还可以提前下班。也没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东西,没有说大家必须喝个酒才能聊工作。大家都在踏踏实实做项目。性格造就人的际遇吧,他们性格如此,所以就吸引了一帮性格相似的人。

在万合这么多年,我们公司人都很善良,很纯粹,我觉得也让我在这个行业里保留了一点善良,一点无畏和天真。比如人际关系,我至今都是一个很简单的人,不会有太多的弯弯绕绕。可能有人说我不是一个情商很高的人,但我觉得我也不想那么做。

这个东西没有那么重要,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做一个情商很高的人啊?这个世界上只有情商很高人才能过上很好的生活吗?我不觉得。你可以为别人着想,但是什么叫做情商高?讲假话让大家舒服就叫情商高吗?没有吧。我反正就觉得,真诚一点。

我们公司人也都很脚踏实地,我觉得这个东西会让你在更长远的路上获得更多的好处。脚踏实地未必现在就能让你变现,得到利益,但会让你做人有一个扎实的根基。

这些都让我更能接受当下的处境。比如我拍不到什么好的项目,我就不焦虑了。人就是有各自的际遇,有各自命运的。

《名侦探狄仁杰》中的郑合惠子  第6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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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我情绪的问题过去了,重新投入工作,我也感受到了一点行业的残酷。因为你就不像新人的时候,能获得那么多机会了。很多人不会再押宝在你身上,就会愿意去找更新的演员。

而且我也发现,我的身体不会一直像二十一二岁的时候,可以由自己控制。刚出道那会,我怎么熬夜,怎么拍戏都没事。过了那个时候就完全不行了,明显能感觉到精力不够,熬到后面就是困,记不住词,就想说我是谁?我在哪儿?我在干什么?基本是吊着一口气在里面拍完的。

尤其是连轴熬的时候,熬一天其实没有关系,连续四五天我就吃不消了。又睡不够,身体机能跟不上。我想要做得很好,可是我的身体不允许,我达不到,记不住,想要表达的情绪累到哭不出来,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。有些人的精力是可以控制的,我是不行了。

比如当时拍《皮囊之下》,我一人分饰两角,演来演去,太累太累了。一天拍15场戏,十五六个小时,连拍了10天,喝水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。因为你只要休息,全剧组的人都在等你。也基本没有时间睡觉。来回路上两个小时,我睡觉都在车上,非常累。而且头发得改来改去,弄头发的时候就在顺词。

《名侦探狄仁杰》中的郑合惠子  第7张

郑合惠子在电视剧《皮囊之下》中一人分饰两角

那次经历我就知道,身体是有它的极限,你很难突破那个极限,还能保持脸那么漂亮,那么上镜,也不肿,根本做不到。当然有些人能做到,她就是美得很有天赋。我没有这个天赋,我就不勉强自己。

没有办法,因为你只能保一样,你保你的戏,还是保你的脸,我哪有时间保我的脸啊?我那个时候还很瘦,所以没有到那么的肿,我那时候才 78 斤。太累了,我每天吃得非常多,要吃两碗饭,因为我太饿了。

我精神上还是很兴奋的,因为我很喜欢那个剧。但身体上确实吃不消,拍完那个戏以后就大病了一场,病了快一个月。拍戏的时候因为吊着一口气不敢生病,生病还怎么拍啊,剧组不可能停工等我,停一天得多少钱。

后面我就知道了,我以后不太会这么去熬了。比方说像周期 60 天这么短的戏,除非剧本特别好,不然我不会再接了。因为我觉得我这么干也呈现不出更好的效果,就不值得。当然如果有很好的剧本是值得再拼一下的。但只是为了赚钱,我现在完全不接受这种事情。

我从来不觉得超时超很久是一个敬业的表现。我觉得要把自己的每场戏认真地完成,这才是敬业的表现。人本来就不应该超过自己身体范围去工作,不管是为了什么。

《名侦探狄仁杰》中的郑合惠子  第8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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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很喜欢《花间令》里杨采薇这个角色,因为我觉得我跟杨采薇都是很乐观,很能够接受现实打击,又很快能从打击中站起来的人。

比如现在,偶尔间隙性地也会面对一些挫败。试戏的时候,有些人都不认真看,就是纯粹走过场,他们早就有要定的人了。2017、2018年其实很少这种事,因为那时候项目多。

但我就偶尔一下的情绪,很快就会过了。我不是一个会把情绪一直放在心里的人,没有什么必要,因为我既然还要干这个行业,就会面对这种事情,一直纠结是没有意义的。

包括外界把这种演员红不红,这种话语权之分好像也放得很大。红不红确实是很重要的事情。不红你就是没有话语权,只有比较少的项目,在舆论上各方面被别人欺负很正常。但这是所有人都会有的事情。我觉得这没什么,我很欣然就接受了。因为做演员就是要面对这些事。

我毕竟已经经历过很糟糕的阶段,我心态上已经稳定很多,很多事情就想得很明白。顶多七八个月接不上戏会有一点焦虑,但也就那样了。接不上那又能怎么办呢?公司又不是没有努力,我又不是没有努力,就是没有项目,我能怎么办?我只想好好地活着。

《名侦探狄仁杰》中的郑合惠子  第9张

《花间令》剧照

很多人说我内核稳定,我也没有觉得自己内核多稳定。我跟所有的普通女孩都一样的,我也经常发疯,我讲的发疯就是私下发脾气或者不高兴,很正常。我只是内耗的时间很短,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内耗了。不可能天天都很开心,或者说天天都很自洽,也不会的。

我只是觉得我就是一个普通人,和一个普通的演员。确确实实这样,网上有人说我很普,我说,嗯,对。

现在沉淀了以后,我觉得我比以前变得更好了,一点都不焦虑。26岁以后我明显觉得自己越来越好看了,我不管观众怎么觉得,我自己就这么觉得,所以越来越自信。

28岁以后我就变得更坚定了,到今年30岁,我觉得我乱消费的东西变少了。因为如果想要一直拍好的项目,可能就要少赚一点钱,要放弃一些利益上的事情。然后也会发现自己的虚荣心变少了很多,物欲上的需求变低了。包括买衣服、买包包,我的欲望都变得很低。

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太高的消费欲,我喜欢赚钱的感觉,但花不花钱还好。我是觉得如果多存一些钱,可能在项目上的选择就不会那么被动,可以等一等。不用为了着急赚钱去接不想拍的戏。

到了这个阶段,我可能不一定知道我要拍什么,但一定知道我不要拍什么。你稍微认真一点的努力,观众是能够看得到的,也许现在不行,但以后肯定是会有机会的。还是应该更踏实一点,更认真一点吧。本来也想把演员好好地做下去,现在就更坚定了这件事情。

我现在是一个很容易感到快乐跟幸福的人。我很舍得给自己时间,比方说睡觉,我(手机)就开飞行了。不拍戏的时候, 什么事都不要打扰我。我的座右铭一直在变,但有一句话一直没有变,就是「请全然地投入生活」。

我觉得还是要好好地生活,在生活里面汲取养分,创造角色的时候会更有血有肉一点。现在如果能很按时地把饭认真吃完,晚上比较早睡觉,我觉得这就是非常完美的一天了。 《名侦探狄仁杰》中的郑合惠子  第10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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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名侦探狄仁杰》中的郑合惠子  第11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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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名侦探狄仁杰》中的郑合惠子  第12张

《名侦探狄仁杰》中的郑合惠子  第13张